六、自食其果（1/ 2）
“五爷，请您别让小老头过不去啊，那上面的人咱支使不得。”年老的掌柜的战战兢兢说道。
“上面甚么人？敢跟***的五爷我作对？赶紧的，爷今儿个就要那间包厢，你若再敢推脱，今后临江楼也别想安生了，真是晦气。”
粗旷的嗓音，沈清月一听就知道是江湖莽夫，而那***必是青楼无疑。
“是，是，五爷，老头这就上去让两位小姐通通融，您稍等。”
他这两年也快要辞工回老家颐养天年了，倒不想在这段时间出甚么差错，毕竟胆敢来临江楼闹事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，只得小心在罗五面前应了下来。希望那两位沈府千金是个好说话的。
沈清月垂下眼睑。
这下，脉络清晰了。
江湖与朝廷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，一旦这事闹开，就有可能危及临江楼幕后老板的官运了，这个五爷应该也是个江湖上有点小名气的人，说话的语气有恃无恐。
沈清月的指尖轻轻磨挲着手中的雕花白玉茶杯，心下了然。带着一丝可笑跟沈清容对视了一眼。
看来好戏即将开幕……
“咯，咯，咯”门被敲响。
“沈三小姐、沈四小姐，小老头儿冒味打扰了。”门外响起一把苍老的声音，里面夹杂着一丝丝讨好。
“请进来说话罢。”沈清容立刻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，抢在沈清月前面说话，那抹得意依旧未消。
“怎的了？掌柜的。莫不是府上家丁在楼下惹事了？”沈清容假意询问。
“不，不，是有位贵客瞧上了这雅间，想请二位小姐移步别的厢房。不知两位小姐意下如何。”老掌柜在说这话时，额间正冒着冷汗。
怪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，听这沈四小姐说的这话，可见并非普通人家的姑娘那般，就他这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几十年的了。
“甚么？何人竟敢如此放肆！若今日咱妥协了，过后那恶徒岂不欺上我沈府？这可如何得了，沈府颜面何存！”沈清容嚯地站起来，作势发怒，故意冲着门外喊。
沈清月看在眼里，黛眉轻挑。想来是为了挑起苗头，好让楼下的五爷借势带着他的弟兄上来……
罗五这头等到沈清容的暗号，正召集身后的弟兄们，“兄弟们，楼上那小娘们的话，分明是不把咱们放眼里。沈府怎么了？爷今天就跟沈府较上劲儿了！”
一番话说得振奋激昂，使得他身后的小偻偻也群情高涨，“对，咱听五爷的，这就上去，看看他们这些个大户人家有多威风！”
得到响应，罗五那兴奋的心情差点没隐藏住，一双绿豆眼闪着精光。
哼哼，待会儿事情完了，不但有千两进袋，还有个娇嫩的小美人，啫啫……就不知道这名门千金的滋味如何了……
罗五边遐想着，肥硕的圆脸露出一抹淫笑，甚是恶心人。
可怜一直坐着等看好戏的沈府家丁，现在才知道是他们摊上大事儿了，赶紧忙不迭地跑在罗五一行人前面，冲上楼去。
暗道若是三小姐还好，毕竟是个被冷落的小姐没有靠山，可要是四小姐出了甚么事他们就麻烦大了。
包厢里，沈清月依然在悠闲地喝茶，老掌柜早在罗五上来之前就溜了，还暗暗庆幸沈府跟罗五杠上，这下临江楼脱险了。只是一方面又心疼这里的梨木桌椅和雕花白玉茶具……
一边的沈清容已被众多家丁团团围住，安全系数五颗星。可看着那依旧淡定自若的人儿，此时她心里却愈发恼怒，直想冲过去撕烂沈清月这张该死的脸……
“刚才是哪个小娘们在叫嚣的？是你吧……”罗五一进来就叫喊着，全身横肉随着他的话微微抖动着。他直接无视了被家丁护着的沈清容，轻挑且淫笑着看向沈清月。
哟，挺不错的货色，瞧这脸蛋、气质，哼哼，错不了能卖个好价钱……只可惜，这小美人留不得，有人花钱买了她的命，而且一定要羞辱地死去！他只能销魂这一晚了……
在场的沈府家丁看到罗五这一大帮打手，不由畏畏缩缩起来，即使是看到自家三小姐被人这样对待也不敢吭声。
“哟，这小美人白白嫩嫩的，想不到这么嚣张，该让爷们****才是……”
这时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跳出来说话，带着他们那伙人狞笑着靠近沈清月，并在沈清容兴奋得意的目光下把魔爪伸向她的脸。可就当魔爪快要伸到沈清月的脸时，她轻松地避开了。
她缓缓站起来，如一株清傲的白玉兰，清冷道“各位可是***的护院？劳烦代本小姐向贵驿主桦叔问好。”清冷的语调带着一股凌厉，震摄住刚才还此起彼伏的各种不怀好意的笑。
甚么？她竟认识桦叔？谁不知道，**世家旗下的一切产业都由各驿主分管，共有五个驿主，桦叔是其中之一，专管庆阳国一带，而且是**世家的元老级人物，连庆阳帝都要给他三分面子，这……这……
只见罗五一行人脸色霎时变得诚惶诚恐，却依然有不识相的喽啰挺起胆子问“你有甚么证据证明你与桦叔相识？”
沈清容见形势居然偏离了原本预设的轨道，只得恨恨地瞪着沈清月，那些个沈府家丁则面面相觑，一脸茫然。
沈清月若有似无、意味不明地瞟了沈清容一眼。
复而好笑道“阁下真逗，本小姐凭甚么要向你出示证据啊？”说着，手里却拿着一块别致的令牌在玩耍，颇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。
然而当他们见到这令牌时，双腿顿时软了，忙朝沈清月跪了下来，哭喊道“哦哟，我的姑**，是咱的错，是咱不好，小的有眼不识泰山，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们吧。”
边说还边磕头，远远看去，倒还是个壮观的场面。
沈清容见这局势，心道不妙，“三姐儿，既然他们道歉了，那我们就回去吧，没必要与这等莽夫计较。”
这不出声还好，一出声就引起了罗五的注意，他看过去似想起甚么，急忙将功补过道，“姑**，小人跟您招了。这次咱找上来闹事就是那丫头的主意，她出一百两银子要买下您的命。小人可清清楚楚地记住了她呐～”
他哭得哀戚，唯恐不久后就丢掉小命，拼命指着一旁沈清容的贴身丫鬟，诉说她的罪状，后者目光闪烁战战兢兢，直躲在沈清容身后。
沈清月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清容，素手摩挲着做工精细的令牌，“哦？四妹，是这样的吗？那可是你的人，你作何解释。”
沈清容顿时花容失色，又惊又慌，心里仿佛有块千斤巨石落下，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、说不出话。
“是这丫头，定是她看不惯三姐，瞒着妹妹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，心思如此恶毒，留你何用！”她一把把身后之人揪出来当众数落。
“小姐......”不可置信而委屈。
看客中总有清醒的人看穿这番开脱之词，揶揄道，“那这刁奴还当真富有啊，有百两银子都可以做主子了。”
沈清容瞬间气急攻心，见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皆是鄙夷，光辉形象轰然崩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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