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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后赛(日+292)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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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会后,白柳留了下来,和王舜商议。

“我调查了之前的比赛当中,死于小丑和行刑人手中的玩家。”王舜点开系统面板,递到了白柳面前,“可以看得出,在赛场上小丑杀人完全是随机的,但行刑人会控制他,所以最终小丑真正杀死了的玩家并不是小丑自己想杀的,而是行刑人想杀的。”

“简单来说,小丑是行刑人的杀手。”白柳简明扼要地概括,他若有所思,“但有点奇怪,行刑人自己本身的技能也不弱,甚至可以无视免死金牌,为什么要借助小丑的手来杀人?”

“嗯,我也觉得这个有点奇怪。”王舜叹息,“除此之外,还有个奇怪的点,我去调查了死在他们手里的这些玩家,发现这些玩家或多或少地参与了异端走私的事件。”

白柳挑眉;“哦?”

“比如这个卡巴拉公会的游走,上一场被小丑一枪崩掉头。”王舜点开系统面板,指着上面那个人说,“你还记得【血灵芝】这个东西吗?一群投资人用来攥取儿童血液续命的异端。”

“这个游走就是其中一个投资人养在游戏里的打手,是他的保镖。”

“那些投资人不是都被关进去了吗?”白柳询问。

“是的。”王舜点头,“但他们周边的人并没有全部被关押,而且这里面有些人是玩家,可以利用各种道具来掩盖和逃脱。”

白柳似有所悟:“所以行刑人出手了,在游戏里将他们惩戒。”

“而且你所说的,行刑人为什么要借助小丑的手来行刑,其实之前不是这样的。”王舜将面板滑动至下一页,“在逆神还在猎鹿人的时候,主攻手的是行刑人自己,这个战队一般不杀人,行刑人哪怕使用【罪人井】这个技能,也会在游戏结束之前将关进去的玩家放出来。”

“但在逆神离开猎鹿人后,行刑人自己接过战术师的位置,他将主攻手的任务移交给了新人小丑。”

王舜深吸一口气:“然后发生了一些变化。”

白柳看着面板上那些密集排列,灰暗下去的玩家照片,眯了眯眼:“他开始杀人了。”

社区心理咨询室。

陆驿站衣服脱掉半边,露出右肩,上面是依旧还没愈合的,丹尼尔的子弹造成的伤口,廖科戴着橡胶手套给陆驿站换药,给那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无济于事地消毒,然后压了压棉花,缠绷带,叹息。

“这伤口好不了了。”换好之后,廖科一拍陆驿站的肩膀,“起来吧!”

陆驿站被他拍得一个激灵,龇牙咧嘴,斯哈斯哈地叫唤:“老廖,你拍什么啊!”

“还疼呢?”廖科笑了,“我以为你敢挡丹尼尔的灵魂碎裂枪,这胆量已经可以刮骨疗伤了,居然还会喊疼的吗?”

陆驿站愁眉苦脸的:“这个时候,你还取笑我。”

“下场打赌徒,和查尔斯那个老狐狸对。”廖科把手套脱下来丢进医疗垃圾桶里,摁了两下免死消毒液擦了擦手,“你怎么定战术?”

“查尔斯估计会打假赛,先一波反扑疯狂追击打压我们,拉高他们的胜率,然后在胜率最高的时候弃赛投降,他应该会在那一刻全线压我们。”陆驿站将衣服穿起,扣子扣好,神色沉稳了下来,“他要演,就陪他演到底吧。”

“那就是说这场不难打。”廖科了然地点了点头,话锋陡然一转,“不明那里呢,你怎么办?”

陆驿站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手停住了,他垂下眼帘,没有说话。

“……你们还没和好吗?”廖科有些惊奇了,“我以为之前那件事情你让我找小岑帮忙,你两已经聊过了。”

“不至于吧老陆,你两之前三百多条世界线都是正副队,大大小小的架也打了不计其数,怎么这次就这么一点小事,你两冷战了这么久?”

“我哪有和他打过架,都是他单方面地殴打我,我从来没有还过手的好不好。”陆驿站无奈地摊手。

“但你有时候也真的挺欠的。”廖科赞同地点头,“明明一开始你和小岑约好了要留在猎鹿人防守白柳赢联赛,结果事到临头你跑了,还把自己这张底牌下放给了白柳,你让小岑怎么接受?”

“我要是小岑,我也揍你!”

陆驿站静了静,叹息:“所以我也知道是我不对,他揍我也没还手……”

“小岑一般揍完你这事就过去了。”廖科疑惑地问,“怎么这次……”

陆驿站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,他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,很轻地说:“触及他底线了。”

“我们理念不和,这事聊不到一起的。”

理念不和,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而已,他花了三百多条世界线努力维系的表面和平在那一刻分崩离析,而岑不明站在门外,平静地举着枪对他说,再来一次,我还是会开枪的。

就像是再来一次,陆驿站还是没办法在第一次见到白柳的时候对他下手。

对陆驿站而言,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。

对岑不明而言,做过了的事情就是做过了。

“理念不和?”廖科皱眉,“是小岑杀那些人的事情吗?你之前也一直这么给小岑布置工作啊。”

“他的身份就是行刑人,开枪杀死那些触犯了底线的玩家,正是他这个游走在异端处理局和游戏之间的猎人应该做的事情,你在猎鹿人的时候也会让他去做这些事情,为什么会说理念不和?”

“不一样的。”陆驿站静了很久,摇了摇头,“因为他不再相信【审判者】了。”

“他的行刑,失去了【审判】这一环,这是我无法认可的。”

失去了【审判者】的行刑人,被【预言家】放弃的猎人,行事越来越偏激,他开始按照自己的认为审判行刑,但现在至少还没有越线的时候,杀的的确都是该杀之人。

但什么时候,他会越过那条线,成为审判者审判行刑的对象呢?

廖科一怔,他也沉默了下来,隔了很久,他才开口:“你要【审判】他吗?”

“我希望没有那一天。”陆驿站抬起头来,他带着笑,眼眶有些发红,“我不想审判他。”

“……早知道,我就不要猎人了。”

廖科眼神复杂地叹息一声。

预言家说早知道,还真是有点可笑。

可陆驿站就是如此,越是在意的人,越是最后一刻,他越是不敢看结局,那个技能,【聆听神的只言片语】里,神早已经给他们每个人谱写了结局,陆驿站只要预言,就能窥探到一隅。

陆驿站不相信那个结局,不敢看那个结局,不甘心那个结局——

——他宁愿自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一样挣扎到最后一刻,再落入神的结局。

辛奇马尼家族。

菲比拿到公会的权力,强势回归后,她的父亲就失踪了——或者说嗅到了不好的气息,逃跑比较准确。

这个男人一向傲慢自负,自认可以接受生死,用生死衡量和考核所有人,但真到了这一刻,他还是怯懦了,远不如自己养出来的两个孩子来得淡然。

在离开之前,这个男人不死心地想给菲比留下一点麻烦,他留下了一封遗书,将菲比这个继承人的身份移交给了丹尼尔,而更为麻烦的是,一直以来销声匿迹的丹尼尔真的回来了,而且他马上就要十八岁了。

五日后,就是丹尼尔的成年礼,按照辛奇马尼家族的规矩,成年的孩子就可以继承了,他理应在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当天成为新一代家主。

这不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,至少菲比这个手段强势的前继承人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。

她已经掌握了辛奇马尼家族的大部分势力,背后还有公会打底,如果丹尼尔要强势夺权,那么势必是要杀死菲比这个拦路虎才能成功上位的,但显然,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家主生死不明地消失,留下更换继承者的书信,失踪一月有余的长子突然回归,而且还伴随着将至的成年礼。

——整个辛奇马尼家族陷入一种风雨欲来的氛围里,仆人低着头擦拭摆饰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,他们能嗅闻到空气中即将爆发的火药和血腥气。

当所有人都以为菲比和丹尼尔会在成年礼之前爆发一场冲突的时候,家族目前的实际掌权者菲比·辛奇马尼平和地批准了成年礼的举办,还邀请了大量贵客,一看就是要将这个成年礼办成一个相当大规模的样子。

所有都在等待斗争的人都傻了。

每个辛奇马尼家族的人都知道丹尼尔的成年礼意味着什么,所以他们越发看不懂菲比的意图——不得不说菲比比她的父亲还要让人难以捉摸和喜怒无常,根本没有人能看懂她在想什么,这也让所有人都更加惧怕她。

虽然她才十六岁,但没有人觉得丹尼尔能从她的手里成功夺权。

丹尼尔生日的当天,一定会是他的忌日。

这或许是一场盛大的成年礼,也或许是一场盛大的忌日奠仪。

穿越过长长的阴暗回廊,从二楼的转角楼梯的缓步台上望下去,是认真地在打扫卫生的仆人们,周围开始点缀起各种各样的贵重装饰,这一切都是为了五日后的舞会做的提前准备。

而菲比单手搭在围栏上,她垂下眼帘,卷曲的金黄色长发从肩膀落下,无声地观望着她面前的人,丹尼尔斜靠在楼梯上,笑嘻嘻地拨弄放在楼梯旁的一株花卉,和菲比端庄的衣着相比,脸上还有没有洗净的油彩,一走一个血脚印的丹尼尔装束就有些随意了。

“给我办成年礼?”丹尼尔嘻嘻一笑,“你真是有兴致。”

“不怕我杀了你?”

下面的仆人都噤若寒蝉,背部躬下,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。

菲比抬眸俯视丹尼尔,然后说:“你真的做好了背叛的准备了吗?”

“我从未忠诚于你。”丹尼尔仿佛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,于是他耸肩,挑衅地笑起来,“又谈何背叛?”

菲比没有回答。

丹尼尔无趣地收回视线,他蹦蹦跳跳地哼着小调从菲比的旁边走过,语调是一种扭曲的兴奋:“要是能拿到这个家族,教父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

丹尼尔一蹦一个血脚印,一直想着回廊的深处蔓延,一直蔓延到光找不到的地方。

菲比收回视线,看着他留下一地的血脚印,又余光一扫,看向花卉上被丹尼尔抓出血指印的花卉,淡淡开口:“换掉这束花吧。”

仆人上来换花的时候一惊:“这是您和丹尼尔先生最喜欢的花,怎么被抓成这样了?!”

“换掉吧。”菲比垂下眼帘,“丹尼尔现在不喜欢这花了,自然会伤害它。”

——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。

第二天,出租屋。

一群人在白柳的出租屋集合准备登入游戏,杜三鹦坐在旁边,犹豫不敢上前,牧四诚看他这样子,一把揽过来,压着杜三鹦肩膀:“怎么回事,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有出来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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